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聲囂塵上04-單封.jpg

書名:聲囂塵上04
作者:YY的劣跡
繪者:瑞讀
出版社:三日月書版
出版日期:2022/6/15
定價:240
ISBN書碼:978-986-0774-85-6

巡演╳合宿╳演唱會
顛覆一切的樂音,即刻開唱!

★當紅作者YY的劣跡 青春搖滾BL經典之作!
★特邀超人氣繪師 瑞讀 繪製絕讚華麗封面
★冷峻強勢電吉他大神╳熱血健氣初學者主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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嚴歡一行人規格外的聯合巡演成功吸引人氣,
半路上卻出現緊急狀況──大魔王付聲故.障.啦!!
一向獨裁的吉他手對自家團長的方針180度大轉變,
不僅不再整天凶巴巴,還不務正業拋下團務,
拉他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溫泉小旅行──
「你是誰?你對付聲做了什麼??」
「……」

付聲終於肯正視自己對嚴歡的感情,
樂團卻面臨成立以來的最大危機──
驟失陽光的「悼亡者」,
是否還能抵達屬於他們的夢想舞臺?

指尖從弦上劃過,帶來冰冷沉重的觸感。隨便撥了幾個音,他抬頭向外看去,屋外,幾個人正捲起衣袖忙得熱火朝天,而嚴歡也正在其中。
陽光收回視線,笑了笑,往下一倒,躺在厚厚的稻草堆上,開始想,他們究竟是怎麼淪落到這個處境的?
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去,遠山的雲層層疊疊,雨水凝聚在其上將落未落。蝸居在這座深山中的小村莊,陽光開始仔細回憶起這一路來的旅程。
首先,是全國巡演的第一站。
不大不小的成功,對於初次進行巡演的嚴歡來說,已經算是一次非常有意義的經歷。雖然嚴歡也在這次初啼中受到了一些意外的影響,但是總體而言,第一次在小鄉鎮的巡演成功,提高了年輕氣盛的嚴歡的信心,也讓這小子對於接下來的旅程更加期待起來。
不過,事情總是有不順的時候,在剛剛結束他們的前三分之一旅程,一行人向西部前進的時候,由於某個人的一時興起,他們偏離了國道而沿著鄉下的小路走,這麼一走,就走到了這個山溝裡。
眼看天色將黑,一群人好不容易在善良村民的幫助下,找了棟破舊無人的小屋暫住。所以在大雨滂沱而下前,一伙人正忙著在外面搬運東西。寶貴的樂器和器材絕對不能受到一點損傷,這對於樂手們來說,是比命還重要的寶貝。
這邊,陽光正在屋內有滋有味地回憶著這一路上的不少趣事,屋外,幫忙搬東西的嚴歡卻忍不住問出口了。
「讓他一個人打掃,好嗎?」
「啊,你說什麼?」正在整理東西的向寬沒有聽清他的意思。
「我是說,讓陽光一個人在裡面打掃,這樣好嗎?」嚴歡又重複了一遍,他剛才可是看見陽光一個人進屋去了。
「哦,他啊。」
向寬正想說些什麼,那邊,付聲冷冷來了一句:「誰告訴你他是進去打掃了?」
「不是?」嚴歡一愣,「那我剛才看見他進屋……他偷懶!」
嚴歡突然想明白了什麼,委屈道:「我們都在這累死累活地忙著搬東西,他竟然一個人躲到裡面休息,太不公平了吧。」
「誰告訴你他是進去偷懶了?」
「……那他進去幹嘛?」嚴歡有些困惑。
付聲輕輕哼了一聲,似乎是在鄙視嚴歡的智商,這時,還是向寬出來當和事佬。
「好了,付聲,我知道你喜歡逗嚴歡,不過也別把人逗過頭,別欺負他了。來,嚴歡,我這麼跟你說吧。陽光進屋去,的確是休息,不過他可不是偷懶,而是這種天氣他幹不了粗重工作,這件事付聲也是知道的。」
這種天氣?嚴歡看著越來越濃密的烏雲,恍然道:「陽光他……下雨天,他身體在下雨天不舒服?」
看向寬鄭重地點了點頭,嚴歡似乎明白了什麼,聲音也壓低了下來。
「是那次受的傷?」
「他本人沒說,但是我們都知道是,自從那次以後,一到雨天他渾身的骨頭都會發痛,很不好受,所以就讓他先休息了。」
聽向寬解釋完,嚴歡再看周圍其他人的表情,都是一副早就知道的樣子,就他一個人蒙在鼓裡。
「這種事為什麼之前都沒有跟我說?」嚴歡悶悶道。
兩年前的事,一直是陽光心裡的一道疤,嚴歡知道,但讓他不舒服的是,明明陽光現在已經都成了自己的伙伴,但還是有別人都瞭解、就只有他不知道的內情,這樣豈不是顯得他這個團長很失職?
他曾經無數次想過有朝一日能化解陽光心裡的傷痕,可現在他發現,別說是化解,他連陽光曾經遭遇過哪些事都沒有一一瞭解,又怎麼能將其帶出往日的惡夢呢?
嚴歡覺得,自己這個團長幹得實在是太不稱職了!
「告訴你,就能夠解決什麼問題嗎?」付聲道,「不如不說。」
「你──」嚴歡抬頭狠狠瞪了付聲一眼,十分氣惱,最後袖子往臉上一抹,放下手裡的爵士鼓,就轉身跑進屋裡去了。
「欸欸,你輕點!我剛買沒多久的新鼓!」向寬心疼地擦著沾上泥巴的鼓,一邊頭也不抬地對付聲道,「就叫你別老是欺負他吧,人都被你氣跑了。再這樣下去,以後嚴歡不理你,你可別後悔啊。」
付聲不以為然,「他又不是小孩。」
頓了頓,他看著嚴歡跑去的方向,眼神沉暗。
「很多事情,他也該明白了。」

這間小屋裡沒有電燈,嚴歡進門後,借著外面透進來的微弱光線看東西。適應了幾秒昏暗的光線後,他在屋內一堆乾草堆旁發現了陽光。這位貝斯手正抱著他的貝斯躺在草堆上,眼睛微閉,看起來像是睡著了。
嚴歡躡手躡腳地走過去,看著躺著的陽光,心情複雜。
陽光的皮膚很白,蒼白的那種白,這襯得他的嘴唇看起來也沒幾分血色。平時偶爾笑起來的時候,還有幾分人氣,但是現在,貝斯手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,看起來就像是一具已經失去了氣息的屍體。這讓嚴歡心裡有些害怕,他忍不住伸出手,想要去探陽光的鼻息。
一聲輕笑,一股熱氣噴到嚴歡的手指上。
「你在幹嘛?」
然後他看見陽光睜開了眼,那雙黑眸正一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己,嚴歡做賊心虛。
「沒幹啥啊,就你頭髮上沾了根稻草,我幫你拿下來,不用太感謝我啊,順手而已。」
陽光好笑地看著嚴歡,他早就察覺到有人進來了,只是一直躺著懶得動而已。不過他也沒有戳破嚴歡幼稚的謊言,而是拍了拍一旁的位置。
「坐吧。」
「哦、哦。」
「怎麼,搬累了,進來偷懶?」
「哪有!我是進來視察團員情況,身為樂團團長,要時時關注每一名團員,這是我的職責。」
「哦,哈哈,職責。」
「你笑什麼?」
「沒,我想你說不定真的很適合當團長呢,嚴歡。」
嚴歡和陽光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,天色暗了下去,溫度也陡然降了下來。他在屋裡和陽光閒聊,看著屋外的人忙來忙去,心裡卻總是飄著,感覺落不下來。
他想問陽光當年的事,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,要是一不小心戳到陽光的舊傷那就違背初衷了。所以聊了半天下來,兩人除了說了些沒營養的閒話,完全沒有聊到正題上。
陽光的聲音溫溫的,就像杯溫水一樣泡著嚴歡,都快讓他忘記本來的目的了。既然在這裡一無所獲,嚴歡也不好意思繼續偷懶。
「我還是先出去幫忙吧。」他起身對陽光道,「你繼續休息,我先出去了。」
陽光笑著點了點頭,看著嚴歡踩著地上的乾草出門,一直到他走出了門檻才收回視線。
半晌,輕輕嘆了口氣。
「還是小孩啊……」

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,嚴歡的眼皮動了動。他睜開眼睛,首先看到的是窗外微微亮起的天光。
幾點了?嚴歡下意識地想去床頭摸鬧鐘。然而他迷迷糊糊摸了半晌,只摸到一個毛茸茸的玩意。這東西摸起來刺刺的,還帶著熱感。等他反應過來自己抓著某個人的腦袋的時候,手已經被另一雙大手牢牢地握住了。
付聲的聲音從他頭頂傳過來。
「終於醒了?」也許是剛睡醒,他的聲音還有些沙啞。
還沒等嚴歡說話,付聲的手就抽走了。等嚴歡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,他已經穿好衣服,站在一旁。
「醒了就起來吧,還要工作。」付聲留下這句話,就走了出去。
「唔……」嚴歡有些痛苦地呻吟一聲,感覺有些頭痛。
昨晚他們一群人就在這簡陋的破屋裡睡了一晚,除了幾個女孩,剩下的男生們甚至連稻草都沒分到,貼著潮溼的泥土,充分地感受了一整晚大自然的氣息。
對於從小在城市裡生活的嚴歡來說,這樣的住宿環境絕對是破天荒的第一次。
不過他也沒有什麼資格挑剔就是了,沒看到付聲連一句話都沒說嗎?這位大爺,平時可是比他更龜毛、更嫌棄住宿環境的,現在倒是不挑剔了。嚴歡這才想起,不說都忘了,付聲還是個典型的處女座。
完美主義、潔癖、挑剔、毒舌,樣樣不落。
不過話說回來,和處女座相性最好的星座是哪一個來著?
「早啊!」
正在嚴歡琢磨著心事的時候,門口又響起一陣清脆的喊聲。
他抬頭一看,陽光正頂著一頭的晨露,站在門口笑著跟他打招呼。
「陽光?你這麼早就醒了?」
陽光笑了笑,「因為睡不著。」
嚴歡瞬間了然,暗嘆自己的遲鈍,這種潮溼的環境連他都睡得不舒服,更何況是身有舊疾的陽光?他張了張嘴,正想問一問他身體可還好。
就聽見那邊的貝斯手已經再次開口,語氣中還帶著少有的雀躍和興奮。
「醒了就快出來吧,嚴歡,有好玩的找你。」
好玩的?
很少見陽光這麼興致勃勃,嚴歡困惑地起身,這才發現屋內只剩他一個人,其他人似乎早早就出去了。只有他……哎?不對,剛才付聲怎麼也留在這裡,他也是剛睡醒?
付聲平時不是個愛睡懶覺的人啊。
一大堆摸不著頭腦的問題困惑著他,嚴歡索性甩了甩腦袋不去想,站起身就跟著陽光走了出去。
「什麼事,看你這麼興奮。」
陽光對他眨了眨眼,「等一下你就知道了。」
兩人走到小院子的時候,看見幾支樂團的人全都聚在一起,而在他們中間,站著一個略顯局促的陌生人。這是個衣著樸素、髮型還是上世紀八○年代風格的中年男人,被一群來自都市的樂手包圍著,他似乎有些緊張,一雙黝黑乾燥的手不斷地對搓著,小心翼翼地選擇著措辭。
而站在他正對面的付聲,表情格外嚴肅,嚴歡想,那也許就是這個陌生男人如此緊張的主要原因。
「我、我們村子也沒什麼好回報的,如果幾位客人願意幫個忙,大伙都會打從心底裡感謝你們。」明顯是農民裝扮的男人道,「我們可以整理整理空出一棟屋,讓你們都住進去,食宿也全包,放心,都用今年新割的新米!最好的!」
他樸實的語氣裡,有著一絲掩飾不住的自豪,在說起他們村中特產的時候尤其如此。
付聲點了點頭,但是還沒有說話,決定權在他這裡,其他人雖然顯得有些心動,但是也沒有先發表意見。
嚴歡聽了幾句話,懂了一點,又似乎什麼都不明白。
「這是怎麼回事?要我們幫忙嗎?」
向寬湊過來,「早上一大早來找我們的,說是他們這裡的廟會還是什麼節慶的吹奏樂團來不了了,請我們去頂替。」
嚴歡瞪大眼睛,「廟、廟會!?」
「是啊,你說好不好笑,讓搖滾樂團的人去敲鑼打鼓吹喇叭。」向寬笑,「不過他開出的條件很優厚,我也有點心動就是了。」
「什麼條件?」
「食宿全包,盡全村之力招待我們幾天,還負責幫我們帶路出去。」向寬感嘆,「這村子附近的環境確實好啊,聽說後面還有座溫泉,說得我都想去了。」
「溫、溫泉!」嚴歡以為自己很輕很輕地吞了吞口水,可還是被付聲注意到了。
「你想去?」
吉他手大人轉過頭來,黑黑的雙眸緊盯著他。
「我……」嚴歡剛想開口,就注意到那位大伯也正看著自己,眼睛裡帶著幾分懇求的意思。一時間,他原本只是一時興起的主意,倒變成十分的肯定了。
「是的,我想去。」嚴歡抬頭直視著付聲,「正好他們需要幫忙,而且我們連續趕路一個多月沒休息過了,就當作是讓大家放一次假,不行嗎?」
「放假,是你自己想去玩吧?」付聲一語戳破他,「你不知道我們的計畫都是安排好的嗎?耽誤一天後面就要耽誤更久。」
「呃……」
「還是你會吹喇叭嗩呐?我怎麼不知道原來你還有這一手。」付聲的毒舌一如既往,「看來我們樂團以後要多一個嗩呐手了,是不是啊,團長?」
嚴歡的臉頰微微泛紅,「我也沒說一定要……」
「那就去吧。」
沒等嚴歡反應過來,付聲已經瞬間改口,嚴歡錯愕地抬頭看他,卻見付聲看也不看自己,對著那位大伯道:「我們會去,不過請提前幫我們準備好住處。」
「好、好的!真是太感謝你們,幫大忙了,謝謝、謝謝!」大伯顯然相當感激,看來他們真的很看重這次的廟會。
「吹奏的曲調我們也需要練習的時間,也不能保證能有你們原班人馬的水準。」
「沒關係沒關係!」
「那就下午吧,我們跟你去村裡。」
「那我下午再來接你們!哦,對了,小兄弟們還沒吃飯吧,我差點忘了。我現在就回去,讓我老婆多蒸點饅頭!」
看著大伯一步一笑地走遠了,臨走時還不忘對自己感激地笑了笑,嚴歡這時候還有些反應遲鈍。
「這是,答應了?」
付聲怎麼會突然就答應了,剛才不是還諷刺他嗎?一轉眼就同意了,這人是精神分裂嗎?
「呵呵,我就知道喊你出來肯定有用。」向寬笑著拍了拍嚴歡的肩膀,同時對一旁的陽光送去一個「幹得好」的眼神。
陽光笑而不語。
讓所有人都高興的是,總算不用再待在這個爛地方了,每個人都鬆了口氣。
就連一向很有禦姐架式的樂鳴也走了過來,十分溫和地對嚴歡笑了笑,這讓嚴歡受寵若驚,有一種自己不知不覺間成了大功臣的感覺。
「我有做什麼嗎?」他困惑不已,行程是付聲拍板的,他也被冷嘲熱諷了一番,怎麼現在每個人都跑過來感謝自己?
難不成真的是因為自己,付聲才改變了主意?
沒有預兆地,嚴歡響起向寬以前說過的一句話──付聲對你是不同的。
真的不同嗎?這麼想著,胸口隱約湧上一股熱意,嚴歡有些呆愣了。
「傻站著幹嘛?」
正發愣間,只聽見付聲的聲音傳入耳膜。
「嗩呐手,還不快跟我走。」
「走?去哪?」
付聲插著口袋,頭也不回地走在前面,「去哪?去見你的嗩呐和廟會啊。」
這一慣的冷嘲熱諷語氣,這頤氣指使的態度,嚴歡迅速甩開自己腦內不該有的旖念。
什麼不同,什麼特別?
向寬,你一定是眼睛被鳥啄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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