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名:心毒4
作者:初禾
繪者:MN
出版社:朧月書版
出版日期:2022/9/28
定價:310
ISBN書碼:978-626-96376-4-5
★我現在就想和你在一起——花隊,你願意嗎?
★暖男年下菁英駭客╳高智商重案組隊長
★收錄獨家全新平行世界番外
★特邀人氣漫畫家MN繪製,一同解開重重謎題
★潛伏多年的黑影終於顯現出輪廓,直逼向兩人!
——他將年少時的心情,都澆灌在那個吻裡。
花崇和柳至秦難得一同出門購物,卻迎面遭貨車撞上!
回過神時,花崇越想越覺得這起車禍不是單純的意外,
而是有人想置兩人於死地!
花崇向柳至秦說出自己的推測,
換來的卻是柳至秦出乎意料的自白……
還來不及釐清混亂的一切,
城裡發生了一連串的割喉案。
再度忙碌起來的花崇與柳至秦的距離忽遠忽近,
都有默契地維持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,
直到這份心意滿溢而出——
柳至秦:「我不想等到一切都結束,我等不及了。
我現在就想和你在一起——花隊,你願意嗎?」
意識在消毒水的刺激氣味中漸漸清晰,眼皮卻重得掀不開,勉強撐開的縫隙中投入幾絲光亮,但視野中依舊只有模糊的光影。
周圍好像有人在說話,夾雜著斷斷續續的腳步聲,鬧哄哄的,聽起來很不真切;喉嚨似乎被什麼堵住了,乾澀得難受。
花崇用力吸了口氣,突然想起自己出了車禍。
摩托車在洛安區寬闊通暢的馬路上行駛,再拐過一個彎,就要上繞城公路了。只要不出現特殊情況,在晚上車潮前,繞城公路絕不會擁堵,順利的話,四十分鐘後就可以回到家。他在後視鏡裡假裝不經意地瞄了柳至秦一眼,柳至秦囑咐他轉彎時要減速。就在馬上駛抵彎道時,一輛中型貨車突然殺出,以極快的速度迎面衝來。
柳至秦大喊一聲「小心」,突然抱緊了他的腰。
天降橫禍,他憑著本能反應轉向,摩托車擦著地面失控飆出去,身體被慣性甩上半空,爾後撞到路邊的隔離板。骨頭、關節傳來斷裂般的痛感,頭不知是不是被撞成了腦震盪,四肢變得不聽使喚,就像不再是自己的……
接著,就聽到一聲撞擊巨響。
回憶在這裡戛然而止。
花崇怔了片刻,恐懼感陡然襲遍全身——被甩出去的不止自己,還有柳至秦!
混沌而麻木的神經好似被浸入冰涼的水中,他猛地睜開眼睛,幾乎撐起身子,大喊道:「小柳哥!柳至秦!柳至秦!」
「花隊、花隊!」張貿連忙按住他正在打點滴的手臂,神情緊張,卻也鬆了口氣,「你醒了!我靠,你別亂動,小心跑針!」
「柳至秦呢?」
他瞪著充血的雙眼,生怕聽到不好的消息,全然不知自己此時的模樣有多嚇人。
「剛才還在,現在去照X光片了。」肖誠心也在病房裡,「花隊你放心,小柳哥沒事,還是他打電話聯繫陳隊的。你撞到頭,暈過去了,但他沒暈,一直很清醒,就是手指好像骨折了。」
花崇胸口起伏,仍是不放心,抬頭看了看吊在床邊的點滴瓶,掀開被子就要下床。
「噯!花隊,你幹嘛?」張貿眼疾手快,一把將他按住,「你摔得很慘,渾身多處軟組織挫傷,還有輕微腦震盪,醫生說你必須休息,哪裡都不能去!」
經過剛才那一動,花崇頓覺頭昏腦脹。
「小柳哥馬上就回來了,他真的沒事,起碼沒像你一樣腦震盪,不過你們倆那身衣服算是報廢了,全都磨破了。」張貿說:「本來一到醫院,小柳哥就該去照X光片了,但他不放心你,一直守著,剛剛才被醫生叫走。」
花崇從張貿和肖誠心的反應,判斷出柳至秦確實沒有大礙,心跳這才漸漸平復下來,問:「肇事的那輛車……」
張貿說:「事故原因還在調查,比較麻煩的是貨車司機已經死了。」
「死了?」花崇蹙眉,想起昏迷前聽到的那聲巨響,「貨車是不是撞上什麼了?」
「撞到了一輛重型貨車!我靠,那畫面跟拍大片一樣!」
張貿說到一半,想起自家隊長差點連命都丟了,立即收斂語氣,正色道:「你一出事,陳隊就著急了,交警那邊馬上調出了監視器。你猜怎麼樣?差點撞到你和小柳哥的那輛貨車,完全沒有刹車或者減速的跡象,直接朝從十字路口開過來的重型貨車撞過去!『匡噹』一下,要不是重型貨車載重大,肯定會被撞翻!那可是重型貨車啊,平時都不能上繞城公路的那種!兩輛車上都是建材,稀裡嘩啦,基本上全砸在中型貨車上,司機被鋼條刺穿,當場就涼了!」
花崇越聽,臉色越冷,「那重型貨車的司機呢?」
「他沒事,就是整個人都嚇傻了。曲副問他話,他舌頭都打不直……」
「車上還有其他人嗎?車主查清楚了沒?」
「花隊,你別激動。」張貿雙手往下壓,「你知道我為什麼守在這裡嗎?因為陳隊下達了任務給我,必須盯著你,讓你心平氣和地養傷!」
這時,柳至秦回來了,穿著病患服,左手無名指纏著繃帶,繃帶裹著夾板,而額頭包著紗布,露在外面的手臂青青紫紫,擦傷不少。
就這一眼,花崇就心痛了。
「你醒了。」
柳至秦走進病房,似乎很平靜,眸光卻比任何時候都深沉。
「過來。」花崇招了招手,「我看看你的手指。」
「不要緊。」柳至秦立在床邊,「過不了多久就好了。倒是你,醫生說你摔得比我慘。」
「我沒骨折。」
「你腦震盪了。」
聽著兩人的對話,張貿差點翻白眼,一看肖誠心,發現肖誠心也是同樣的表情。
「我要看監視器。」花崇說。
張貿苦著臉,「陳隊說……」
「陳隊沒說我不能看監視器吧?」
「這倒是沒有。」
「那就拿來。」
張貿歎氣,從背包裡拿出筆記型電腦,找到檔案,「喏。」
柳至秦已經看過了,便沒有湊得太近。花崇盯著螢幕,先是看到自己和柳至秦騎的摩托車,接著看到超速行駛並且闖紅燈的中型貨車。
影片比當時在現場的感覺更直觀,帶來的視覺衝擊也更大。貨車撞過來的那一瞬,速度快得驚人,他完全是靠本能與超乎常人的反應轉彎,若是慢了哪怕半秒,摩托車就會被貨車直接撞飛。
在那種程度的衝擊下,除非有奇跡,摩托車上的人絕對沒有存活的希望。
花崇的手心泛出冷汗,後槽牙咬得極緊,目光變得異常鋒利。
畫面中,失控的摩托車橫著衝向另一邊的車道,他和柳至秦都被甩了出來。這時,壁壘一般的重型貨車出現。重型貨車司機肯定看到了狂奔而來的中型貨車,但已經無法避開。
用炮彈來形容中型貨車都不誇張,它直接撞上重型貨車的中段,看上去就像嵌進去了。慣性作用下,車上的鋼材全部衝向貨車的駕駛座,有幾條直接插了進去,而中型貨車上的水泥板也崩塌般地壓了下去。
即便沒看到中型貨車司機的屍體,也猜得到他的死狀有多慘,大概連全屍都沒有了。
肖誠心自從和重案組一起破了洛觀村的村小案和虛鹿山案,就有事沒事都往重案組跑,儼然把自己當成了重案組的一員。花崇看監視器,他也跟著看,雖然之前已經看過了幾回,還是看得縮了縮脖子,「太驚險了!太他媽嚇人了!花隊,這是你反應快,換作是我,我現在都……」
「換作是我,估計命也沒了,我的反應和花隊差遠了。」張貿後怕地撓撓脖子,「這司機的身分已經查到了,叫黃才華,四十六歲,常年跑建材運輸,以前從來沒出過事。」
「黃才華……」花崇的手指在觸控板上移動,開始慢速重播。
「你還要看啊?」張貿說:「陳隊、曲副還有交警分隊都在查,花隊,你就好好休息吧!」
花崇不為所動,凝神看著影片。
張貿沒轍,只得向柳至秦求助。
柳至秦用「殘了」的左手按住筆記型電腦的螢幕。花崇正想將他的手打開,突然意識到他手指骨折了,動作忽地一頓,就這半秒的時間,筆記型電腦已經被柳至秦闔上了。
花崇抬起頭,「噯,你……」
「不急於這一時。」柳至秦把筆記型電腦還給張貿,但視線一直停留在花崇身上,「餓嗎?我去看看有什麼吃的。」
「吃的哪需要你們操心,當我坐在這裡只是擺設嗎?」張貿兩下就把筆記型電腦收好,「魚片粥和藥膳湯馬上就送來,早就準備好了。」
花崇揉了揉太陽穴。受傷的感覺很不好,哪怕是輕傷,也總是覺得渾身使不上力。
但比起身上的傷,那輛中型貨車為什麼會開成那樣更讓他感到不安。
車輛失控,或者說司機突然發病引起的交通事故並不少見,但如果單單是失控,貨車的速度應該不會快到那個地步,那明顯是司機有意將油門踩到底。
為什麼?是衝著自己來的,或者是衝著柳至秦?
再或者,只是單純的巧合?
經手過那麼多命案,他很快就排除了最後一種可能。
可如果中型貨車是衝著自己或柳至秦而來,司機是受誰的指使?司機本人是否也是受害者?
「花隊!」張貿不滿道:「你是不是在想事情,我一眼就能看出來!你就不能休息一下嗎?曲副和陳隊肯定能查清楚的!」
這時,讓市局食堂做的病患餐送到了,來的不是別人,正是徐戡。
徐戡一邊把保溫壺拿出來,一邊歎氣,「前陣子要照顧你家的狗,現在要照顧你。」
花崇這才想起今天剛把二娃接回來,好在出門之前往碗裡倒了一天份的狗糧,飲用水也夠,讓二娃獨自在家待到明天也餓不到。
「醫生讓我們住院觀察一晚。」柳至秦說:「明天就出院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徐戡舀好粥,眼裡有些擔憂,「你們先吃,我出去抽根菸。」
花崇一看他那個表情,就知道他有話要說。
藥膳湯和魚片粥都沒什麼味道,油少鹽少,簡直是再典型不過的病患餐。好在食堂的哥兒們還算有良心,加了一小碟泡豇豆炒肉末,否則這一頓還真難以下嚥。
刑警們受輕傷也不下火線,何況花崇不僅是刑警。他很快就解決完自己的份,一看柳至秦,對方才吃到一半。
柳至秦抬眼,「沒吃飽?」
「飽了飽了。」花崇擺手,發現柳至秦傷到的雖然是左手,但吃飯只能用一隻手,還是不太方便,因此速度才慢下來,於是說:「我幫你拿碗吧。」
柳至秦愣了一下。
「我看你不方便。」花崇伸手,「我已經打完點滴了,兩隻手都能動。」
張貿正在收拾桌子,回頭說:「拿什麼碗啊,直接餵多好。」
病房裡突然安靜下來,氣氛有一點點尷尬。
花崇端著柳至秦的碗,放也不是,不放也不是。
「我去接個電話。」
張貿發現自己又嘴賤了,拿起螢幕都沒亮的手機就溜。
肖誠心之前就走了,張貿又走,病房裡就只剩下花崇和柳至秦了。花崇把碗還給柳至秦,「自己吃。」
柳至秦盯著碗看了幾秒,配著剩下的肉末將清淡的魚片粥喝完。
徐戡回來時,身上並沒有香菸的氣味,眉間卻皺得更深。
「來,搬椅子坐。」花崇靠在床頭,吃過熱食後氣色好了一些,「來送情報給我了?」
徐戡先把病房的門關上才落座,「黃才華——就是那個差點撞到你們的司機,他可能有問題。」
「怎麼說?」
「法醫科已經對他做過初步屍檢,過去的病史我也已經拿到了。他以前沒有患過與心臟、精神有關的疾病,最近一次做全面體檢是半年前,沒查出健康問題。肝腎的病理檢驗顯示出他沒有服過藥,也沒有飲酒。」徐戡神色凝重,「一個沒有發病、沒有酗酒、沒有被藥物控制的人,怎麼會突然加速撞人?花兒、小柳哥,我覺得他是有意識地衝著你們兩人之一而去的。」
花崇與柳至秦對視一眼,顯然都對徐戡的話感到不意外。
「曲值他們還在做黃才華的背景調查。這一塊我瞭解得不多,一切還得等調查結果出來,但我總覺得這個人可能只是被利用而已。」徐戡頓了頓,「真正想報復你的人藏在他身後,他只是個犧牲品,否則不會死得那麼慘。他的腦袋完全被砸爛了,腦漿濺得到處都是,身體還被鋼條刺出了一些洞。這種死法,除了滅口,我想不到別的。」
花崇指了指自己,「你認為他是被人利用,來報復我?」
「不然呢?當員警的,尤其是你這種重案刑警,哪個身上沒揹著別人的血海深仇?」徐戡說著看了看柳至秦,又道:「小柳哥剛調來還不到一年,恨他的人肯定沒有恨你的多。」
花崇沉默片刻,點頭:「嗯,我知道了。」
「韓隊的人晚點會過來。」徐戡站起來,「我待不了太久,晚上還要值班。」
「特警?」花崇無奈,「不需要,我跟韓隊說一聲,讓……」
「他們都不放心你。」徐戡打斷,「我覺得有必要讓特警的兄弟過來。在這件事查清楚前,還是小心為妙。如果確實是有人要報復你,這次沒得手,一定會有下一次。你和小柳哥都受傷了,萬一有個什麼,你們應付不了。」
花崇清楚韓渠和陳爭的脾氣,知道爭下去沒有意義,而且他們這麼做也確實是因為擔心自己。
「好吧。」他對徐戡笑了笑,「我時刻保持警惕。」
「你警惕什麼?你得休息,都撞成腦震盪了!」
「你們一個個都跟我說腦震盪,腦震盪很稀奇嗎?」
徐戡說:「起碼我腦子沒震盪過。」
柳至秦笑,「我也住在這間病房,我來監督他休息。」
花崇唇角抖了抖,臉上不耐煩,心裡卻又軟又暖。只是現在不是感動和放鬆的時候,稍一想到中型貨車衝來的瞬間,胸腔就猛然發緊。
絕對不是什麼偶然事故,也許連報復都不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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