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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名:箱庭魔女夏日騷動.上
作者:午夜藍
繪者:A_maru
出版社:三日月書版
出版日期:2021/2/9
定價:220
ISBN書碼:9789863619628

魔法╳繪畫╳虛擬實境??
化虛幻為現實的魔女繪師&記憶缺失的神祕助手
獻上最觸動人心的繽紛夏戀物語──

 

★人氣新星作者午夜藍&新銳韓國繪師A_maru,夢幻組合再登場!

 

醒來後就沒有任何記憶的阿樹,
被精靈般的陌生少女撿回家。
初次見面便異常熱情的希瑟,不僅自稱魔女,
居然還說阿樹是她失散多年的助手兼男友??

 

不賣書的書屋、非人的客戶,
再加上以畫布收集心願的魔女,
充滿魔法和顏料的同居生活熱烈展開。
不料,隨著阿樹慢慢想起破碎的回憶片段,
希瑟的身體竟開始出現異狀?
魔女沒有說出口的祕密究竟是──


臺北某處的美術館,舉辦著一場小型的展覽。
在有著工業風天花板、漆著四面白牆的空間中,訪客稀稀疏疏,看得出大眾對展覽內容的接受度不怎麼樣。
展示的畫作並非古今中外的知名藝術家,作品旁的名牌盡是一些大眾陌生的名字,有些畫作甚至連作品名都沒有,感受不到主辦方的用心。
作品的風格也包羅萬象、從寫實的油畫到寫意的水墨畫,連像是小孩塗鴉的蠟筆畫都出現了,卻看不出藝術價值和展覽主題,甚至有某位大藝術家在報紙上大肆批評。
這是任何有美術素養的人都不會喜歡的畫展吧?讓人不明所以,也無法理解主辦方的訴求,評論者一致認為這場展覽只有庸俗可以形容,再過不久畫展便會默默結束了吧。
然而,其中一幅畫仍舊引起了些微的波瀾。
畫作本身並沒有特別出奇之處,描繪著清晨的平原,畫面中央的小山丘上,一座樹屋與老樹幾乎融為一體,構成相當唯美的景色。從顏料的剝裂與紋路來看,油畫有一定的年份。
但這幅畫沒有標註創作者,甚至原本連作品名都沒有,是收藏者揣摩畫家的本意,隨興取了一個名字。
無名的畫,卻曾在歐洲地區流傳起一則都市傳說。
那一幅畫的作者,據說是魔鬼。
為什麼會被稱作魔鬼的畫作呢?
在網路上,散布著一些繪聲繪影的討論。有人分享他們一群朋友去看此畫,本來只是純粹的風景畫,卻有人看見畫作中多了幾張扭曲的人影。
也有人一注視畫作就相當不舒服,立刻將午餐吐了一地。
最驚悚的傳聞,是有人看過了這幅畫後──沒過多久就因交通意外而離世,或者葬身火窟。
由於都市傳說引起的話題,這場不明所以的展覽最初吸引了許多好奇者來欣賞。
但絕大多數人也只是匆匆瞥過一眼,並沒有感受到像傳聞那麼誇張的感官體驗。果然只是都市傳說吧,網路上如此評價著。
人潮離去,最終展覽也變得乏人問津。
「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。」
凝視著面前的油畫,嘴角勾起的她低語著。
已沒什麼人氣的展覽,今日有一位遊客悄悄拜訪。
那是一位髮色異於常人、五官精緻的異國少女。銀白色的雙馬尾襯著雪白細緻的肌膚,讓少女整個人帶著奇異的透明感,特別是那雙緋紅神祕的眼瞳,怎麼看都是展場中最出色的藝術品。
不同於那些想見證都市傳說的好奇者,少女的表情始終平靜。
「那時候是這個樣子呀……」
她的語氣中帶著懷念──甚至是幾絲後悔。
眼前的世界並沒有變化,畫中的原野仍然碧綠,周邊也是過度白亮的牆壁。
只是在現實中,卻多了幾道扭動的火紅。
少女的肩上燃起火焰。
五臟六腑在燃燒著,就是字面上的意思,耳邊傳來柴火劈啪響的聲音,是骨頭被燒脆了吧,彷彿連血液都在沸騰著。
化為一顆火球的少女朝畫作伸出了手,在她的視野中,伸出的右手如白蠟般熔解。
接著,眼前世界似乎也出現了一點偏差──因為自己的左眼球也熔化了,緋紅如淚般滴落地面。
熊熊燃燒的少女仍勾著嘴角,彷彿在享受著這突如其來的苦難,將其視為理所當然的懲罰。
最終,連她的右眼也已被噴發的火焰吞噬,世界落入全然的黑暗。
但少女的另一手尚未失去,所以她終究觸摸到了畫作。
隨著指尖感受到的那抹冰涼,少女身上的火焰一變,彷彿啟動了什麼滅火裝置。但那並非是一般意義上的熄滅,而是碎成無數緋紅的方塊,消散在空氣中。
唯有被野火燒盡,才有重生。
最終世界重回光明,似乎再次回復正常,少女失去的軀體也在不知不覺間恢復原樣。
彷彿灼燒身體的火焰與熔化的軀體都只是幻覺,畫中的天空依舊湛藍,精巧的樹屋與大樹也保持著該有的色彩。
「再等等吧。」
面對著這幅被命名為《家》的魔鬼畫作,少女充滿希望地呢喃,不知對著誰低語著。

你知道嗎?魔鬼的畫作,是真實存在的。
但那些畫作跟人類作品的差異,並非是來自繪畫的技巧。
而是──

Chapter 1. 來自遠方的風

夏季湛藍的青空下,是彷彿無限延伸的翠綠草原。
連綿的綠地中有著一座平緩的小山丘,頂端被一棵高大的櫟樹占據。樹下,靠座著一位黑髮青年,闔上雙眼熟睡著。
目測大約二十多歲的年輕人,穿著普通的白襯衫及牛仔褲,身材清瘦、面貌清秀,散發著清爽寧靜的氣質。
傳進耳裡的,是枝葉摩擦的聲響。
青年微微蹙眉,茫然地睜開眼睛,眨了眨。過於耀眼的灼熱陽光從枝葉間灑落,他忍不住瞇起雙眼。
仰頭看著搖曳的樹葉,這時青年才注意到自己正坐在樹蔭下。
這是一個舒適的午後,溫度也很適合打盹,可是剛甦醒的青年,卻有更麻煩的事情需要思考。
他──為什麼會在這裡睡著?這裡又是哪裡?
青年試著去回想,不安與迷茫漸漸浮現在臉上。
「我……」他垂下頭,看著修長好看、卻莫名陌生的雙手,「是誰?」
醒來的青年想不起關於自己的任何事情,腦中一片空白,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。
與自身脫節的不安讓他的呼吸急促起來,雙手顫抖不已。
「Lenge siden sist. Jeg savner deg veldig mye.」
屬於女孩子的輕柔聲音,突然傳進青年的耳裡。
他猛然抬頭。剛醒來時只注意到頭頂上的枝葉,此時才發現眼前立著一座不小的木架。
支架上占據大半視野的布框旁,探出了一顆頭。
第一眼注意到的,是那紅寶石般的絢麗雙眼。少女深邃的精緻五官充滿異國風情,綁著雙馬尾的銀白捲髮在陽光下閃閃發亮。釘著白布的木框遮去了她的大半身姿,探出來的那雙眼睛帶著淺淺水光,正專注地盯著青年。
「我……不好意思,妳說什麼?」
青年想回應那樣凝視著自己的少女,但他聽不懂對方使用的語言。
少女眨了眨眼,「為什麼是說中文……算了先不管吧。」
原來銀髮的異國少女會講中文。她的表情染上幾絲困惑,不過很快就勾起嘴角。
「阿樹的部份我畫完了,我還想在樹上加一點葉片。」
阿樹?是在叫我嗎?青年微微皺眉。
「所以能不能幫我拿瓶可樂──嗯,你大概不知道可樂是什麼吧。」
青年依舊滿心迷茫,卻發現自己對可樂這東西有印象,腦中似乎出現了什麼知識,告訴他那是一種飲料。
少女纖長的手指向某個方向,「就放在那個箱子裡,你幫我拿一下,這點事情還是能做到吧?」
因為實在是想不起來任何有關自己的資訊,看著頭上搖曳的樹葉,青年暫時接受了「阿樹」這個暱稱。
面前的少女似乎認識自己,阿樹很想多問些什麼,卻發現少女又縮回布框後,一隻細手拿起一旁木凳上的調色盤與畫筆。
原來是在畫畫。
雖然自己似乎是失憶了,但少女的要求不難。阿樹決定暫且不打擾對方,他按指示找到了旁邊的厚重箱子,就放在不遠處的地上。
青年努力往前方瞧去,在翠綠的山坡下是廣闊的田野,尚未結穗的麥田隨風搖曳著。
臉頰感受到的暖風,似乎來自更加遙遠的彼方。
對失憶的人來說,獨自離開需要相當大的勇氣,他只能拿出箱裡的可樂,乖乖走回少女身邊。
少女正坐在摺疊椅上,拿著畫筆在畫布上用心補充色彩,專注的側臉帶著祈禱般的神聖感。那長長的雙馬尾和蓬鬆的吊帶洋裝,讓她顯得有些小孩子氣,柔軟的雙頰和閃閃發亮的大眼睛也十分純真,但撇除這些,身體卻有著成熟女性的韻味與豐滿。或許是天氣太過炎熱,她那白皙的纖細後頸布滿了汗水。
「謝謝。」少女放下畫筆接過可樂,轉開瓶蓋,仰頭大口吞嚥。
阿樹的臉莫名一紅,將注意力移轉回畫作上。飽滿的色彩濃厚相疊,看起來應該是油畫。
畫中的黑髮男子靠坐在櫟樹下睡得很熟,少女剛剛說這是在畫他,失憶的阿樹一時也記不起自己的面貌,真的是這張還算俊秀的臉龐嗎?如果有面鏡子能照看看就好了。
撇開對自己長相的疑惑,這張油畫毫無疑問地畫得很好,彷彿將現實的變化抓進顏料裡,在畫布上呈現光影的片刻。有如現實的風吹進畫中,其中的枝葉也在隨風搖曳……
「畫得很好,樹葉好像都動了起來。」阿樹笑著開口。
少女將喝一半的可樂放在一旁,側臉的表情變得相當複雜,在阿樹看來是高興的情緒多了一點。
「好久沒聽到你評價我的畫了……」少女看向阿樹,帶著相當溫柔的笑容,「我很想你。」
兩人面對面的這一刻,青年忍不住屏住呼吸。
陌生少女的笑容讓他的心跳加快,所謂美好的邂逅──就是這回事嗎?可是他卻……
「不好意思,我……好像出了點狀況。」阿樹低下頭,抓了抓腦袋,「不知道為什麼,我醒來後就什麼都記不得了。」
雙馬尾少女微微睜開了眼睛。
「失憶了嗎……?」
與阿樹的設想不同,少女似乎並沒有覺得他在惡作劇,表情更沒有一絲訝然或擔憂。
但那個臉色──終歸是黯淡了下來,不過她很快便打起精神,露出調侃的笑容。
「阿樹的記憶力,本來就不太好。」
等等,他的情況遠遠超過「記憶力不太好」的範疇吧?
「那麼,你也忘了我的名字?」
阿樹眨眨眼。既然自己被當成畫作的模特兒,跟這可愛的少女應該很熟吧。
但現在這個他絞盡腦汁思索了,仍然只能放棄投降。
「不好意思,但我至少知道妳不是叫雅婷。」
而且她的外貌並不太像常見的臺灣人,不只是那頭銀白長髮,還有那更加深邃精緻的五官。
剛聽到他失憶時少女沒有什麼反應,現在似乎不太滿意而嘟起了嘴。
雖然阿樹是覺得這個樣子也很可愛啦。
雙馬尾少女起身走到阿樹面前,踮起穿著運動鞋的腳尖,以充滿魄力的表情瞪著青年。
「你說的笑話很難笑耶,不過很有臺味……是因為在這片大地,所以樣貌和語言才變成這樣嗎?」
低語著的少女得不到結論,只能將白皙的手指比向阿樹,以可愛的嗓音宣告。
「名字可不能忘記,以前你都直接叫我的小名希瑟,畢竟阿樹是我的男朋友。」 
果然是外國人嗎?難怪會有那頭銀髮。
雖然對於自己是她男朋友這點實在沒感覺,被氣勢壓住的阿樹也只能尷尬地連連點頭。
插腰的希瑟得到滿意的回覆,伸了伸懶腰。
「還好男朋友這部分,順便也讓你答應了。」
「難道我原本不是喔?」
面對無言的阿樹,希瑟只是俏皮一笑。
「這一點都不重要,那麼阿樹──你果然忘記我了嗎?」
「嗯──想不起來。」
斟酌再三後,阿樹只能老實回答,希瑟安靜下來,目光投向面前的翠綠櫟樹。
雙馬尾少女輕盈地繞過青年,雙手放在背後,靠到了櫟樹的樹幹上。她瞇起雙眼,以詩歌般的聲調描述著。
「我來提一個,失憶之前的阿樹一定知道答案的問題。」
希瑟的神色充滿憐愛,輕撫身後櫟樹粗糙的表面,動作溫柔得有如懷抱嬰兒。
「如果你是我身後的這棵櫟樹,你曾看到的天空是如此狹隘、曾認為最美好的聲音來自樹上的知更鳥兒、唯一拓展你見聞的方法來自乘涼的旅人……」
她凝視著阿樹,眼底充滿感傷。
「擁有這麼狹小世界的你,為什麼會想離開呢?如果你能回想起來,那其他一切也不是那麼重要──對我來說。」
阿樹不知道,或者說無法想像過去的自己和面前的少女有著什麼樣的關係。他若有所失,心被深重的遺憾填滿。
不過,看著那雙飽滿情感的眼瞳,他能感受到,就算不是真的情侶,他們之間也有著無法輕易切斷的連結。
因此,即使毫無頭緒,阿樹也無法輕率地回答這個問題。
「天空是如此狹隘……」阿樹喃喃自語,順著從樹枝間隙灑落的幾絲陽光仰頭望去。
間隙中的天空,看起來就像開了細碎小洞的畫紙,也像從井底朝外看的世界,沒辦法知曉全貌。
如果是過去的那個我──阿樹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、曾經的想法,但看著眼前被枝葉框住的破碎天光,想像著在這之外那片無限延展的藍天。
天空也有很多型態。布滿濃厚烏雲的陰暗樣貌、北半球看不到的南半球星空樣貌、璀璨極光舞動的美麗樣貌……
「如果是我,想離開的理由……」阿樹正視希瑟,將內心得到的答案說出口,「我會想尋找上頭這片天空──連結的其他部分。」
當然,如果能跟希瑟一起去看看也不錯吧。
這種害羞的想法,阿樹終究沒有說出口。畢竟對現在的他而言,兩人才認識沒多久呢。
少女沉默片刻,然後,「好無趣。」
「咦……?」
嘴巴說著不饒人的話,少女卻默默擦拭掉眼角打滾的淚水。
「但,這是正確答案。就算你已失憶,尋找群青色的本能──仍刻印在心底。」
話音剛落,少女身後的櫟樹泛出淡淡的光芒,眨眼間,竟然化為無數細小的彩色方塊,就這樣在他眼前四碎飄散。
不知不覺間,腳下的綠地也碎解成翠綠方塊浮到空中,阿樹訝然望著這一切發生。
當這世界大部分的色彩都剝落後,幾乎只剩一片空白。大量的方塊在空中匯集,希瑟也抬頭注視著上方舞動著的各色方塊。
「該讓這片大地與色彩──留在記憶中了。」
無數指頭大小的方塊如瀑布般墜落,飛向少女的胸口,周圍的純白簾幕漸漸淡去。
直到屬於塵世的喧嘩重回這個世界,阿樹才總算收回目瞪口呆的表情。
方才的遼闊大地與天空消失了,不過嚴格來說天空並沒有消失,而是當那片純白淡去後,頭上的天空已是一片昏黃。
夕陽下,腳邊的綠地變成平坦的水泥地,旁邊有一棟日式巴洛克風格的建築物。
一開始聽到的喧嘩來自周遭來往的人群,阿樹看著有些人走向了電扶梯,在電扶梯上是一座廣場,連接著一棟設計現代的大建築物。
「阿樹不知道吧,那是臺中新火車站。」
「這裡是臺中市呀……」
阿樹脫口道出突然在腦中出現的常識,希瑟的表情有些驚訝。
「嗯,我在臺中住一段時間了。在這之前──其實獨自旅行過一段時間。」
少女頓了頓,將雙手放在背後,輕盈走到青年面前。
「剛剛還有一點沒告訴你。」她抬起頭,笑容神秘又充滿眷戀,「自詡為萬物之主的人類,只能看見可見光的部分。不過,動物眼中的世界與人類不同,有些生物甚至看得到紫外線、紅外線……」
踮著腳撫摸阿樹的臉頰,希瑟以親暱的語氣丟出一個疑問。
「你覺得魔女的雙瞳──能看到什麼色彩呢?」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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